第一百三十五章 追与逃的猫鼠游戏

“海盗向哪里逃窜？”

“西南偏南，日惹王国方向，司令官阁下。”

闻声，迅速觉察到其中的蹊跷之处，警惕地瞪起那双泛着血丝的黄眼珠，临时抽调来担任无敌舰队总司令的地精元帅尽管不熟悉海战，不过它一生几乎都浸润在刀光剑影与鲜血杀气之中，海盗们的怪异行为令它嗅到了阴谋气息，略作沉吟的地精元帅开口说道：

“你们说说看，这会不会是海盗布置的圈套？我们的某些朋友传来消息，明确告知我们，海盗们近期会有大行动，很可能是针对无敌舰队。”

这时，一名大地精指挥官满心忿忿不平地站起身来，它手抚着胸口欠身施礼，声音洪亮地说道：

“司令官阁下，没人能战胜我们强大的无敌舰队，那些海盗是在制造恐慌扰乱我们的视线。”

毫无疑问，战争这个游戏归根结底是由实力强弱来决定胜负结果的，无论对手耍出什么新鲜花样，无敌舰队的实力远远强过海盗联合舰队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当想到这里，地精元帅默然点头，说道：

“嗯，说的有道理。那么诸君，无敌舰队的确很强大，但迁界禁海也必须实施，我们要有面对敌人任何阴谋的准备，帝国不能再次接受失败。”

“是，下官明白。”

齐声起立回答的地精军官们，此刻胸中充盈着自豪感，那些海盗是跟黑暗中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小贼，倘若他们敢在无敌舰队面前挑衅，被碾成渣滓将是他们人生故事的最终结局。扫了一眼手下们，仍然些犹豫的地精元帅把心头的顾虑放下，说道：

“散会！这次我们要歼灭海盗舰队的主力，至少要重创他们，请诸君为此共同努力吧！帝国万岁！皇帝陛下万岁！元老院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在浩瀚无垠的以太海上来一场马拉松式的超长距离航行，这不是无敌舰队的优势项目，类似于帆桨战舰之类需要大量人力驱动船桨的战舰，即便地精监工的鞭子和战刀再怎么厉害，对于那些累得只剩一口气就要死掉的奴隶桨手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与逃离战场的海盗们追逐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之后，迫于奴隶桨手体力耗尽，无敌舰队不得已放缓了全力追击的步伐。事实上，地精们根本犯不着急吼吼地赶时间，事已至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海盗联合舰队是在朝日惹王国的方向运动，他们的行动意图非常明显，打算与正在那里攻击巨人枪炮工厂的其他海盗汇合，这是一个明摆着的答案。

“我命令，巡航舰分队单独行动，立即以最高航速赶到日惹王国，通知友邦舰队与我军配合，彻底解决这些下贱无耻的卑鄙海盗。”

统领无敌舰队的地精元帅作出了决定，似乎也是非常合乎情理的，其他地精将领们没有表示不同观点，这条命令当即得到了执行。

新世界远非平安乐土，在已知的七海之外是从未有人涉足的混乱地带，那是充斥着杀伤力惊人的元素风暴，以及空间裂隙的恐怖之地。刨除那些未知而又极其危险的地方，整个新世界的面积也太过辽阔了，大到了没有哪个势力能产生一统天下这样完全不靠谱的扭曲欲望。且不说调动数以万计的军队跨越茫茫以太海，组织起一场劳师远征的行动能否成功，仍是极大的未知数，只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征途就能耗尽任何一位伟大征服者的毕生热情。

业已占据了主大陆称霸世界的地精第二帝国，对外扩张的动力也差不多耗尽了，稍有理智的地精都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正因如此，哪怕富庶慵懒的日惹王国是一块搁在地精第二帝国嘴边的肥肉，只可惜肚皮早就已经吃撑了的地精正处在严重消化不良状态，它们也没什么兴趣和胃口再发动一场征服战争掠夺新的土地。目前地精们只希望尽快了结潜在威胁，包括但不限于消灭光明皇帝的后裔，以及那些跟苍蝇一样恼人的海盗集团。

地精舰队到目前为止所采取的行动步骤一如海盗们在密室会议里所预测的那样合拍，在旧世界有句话叫作“猫走不走直线取决于耗子”，这话说得在理。无敌舰队要追击海盗联合舰队，就不得不被掌握主动权的对手领着到处乱跑，眼看着就要到了双方摊开底牌的决战时刻。

“地精跟来了。”

在毗邻日惹王国主要航线不远的一座无名荒岛港湾附近，海盗舰队临时锚地左近的高地上，高德·尼达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而后他闪身从要塞炮队用大型望远镜的镜筒前让开，把位置留给其他海盗首领。

没有跟着众人一起上前凑热闹的罗正道闻声微微一笑，说道：

“呵呵，这一刻我们可是等了很久呢！”

闻声，高德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坚毅神情，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

“阁下说得没错，我们等了很久，必须要消灭无敌舰队，地精下次不会再上钩了。”

旁边的一名海盗首领声音干哑地笑了笑，他插言说道：

“那还用说吗？咱们做好准备，明天会是很重要的一天哟！”

孙子兵法说：百里趋利而厥上.将军。长途行军所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对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削减速度不亚于打上一场烈度不低的战役。无论是在旧世界还是新世界，这种强度近似于极限运动的长途强行军所引发的后果都是完全一致的，肥的拖瘦，瘦的拖死，马拉松行军淘汰的残酷程度是不言自明的。在地精的无敌舰队中，个别战舰养护状况不太好，水手操作配合默契度不足，抑或是其他一些在平日里看来不起眼的小毛病，到了这种高强度，长时间的持续考验面前，再也没有遮掩的余地，已是悉数暴露无遗。

地精战舰在中途掉队损毁的情况屡见不鲜就甭说了，不堪暴虐使用的奴隶桨手集体暴动被镇压也不算新闻，最终无敌舰队抵达日惹王国境内时，从表面来看依旧浩浩****的庞大舰队比它们从东宁外海起航时整整减员了百分二十还要多。

“报告，海盗正在围攻马累的枪炮工厂，日惹王国的军队正在进行抵抗，双方展开了猛烈炮战。”

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战场上空倒映的火光，此时低头看着手上的侦察报告，地精元帅用镶嵌了如鸡蛋大小红宝石的华丽权杖推了推自己的帽檐，继而它摸着下颌的一撮褐色山羊胡，说道：

“嗯，通知全舰队下锚整备。”

地精不急于替日惹王国火中取栗，别说双方只是贸易伙伴，勉强算得上是盟友吧！即便是正牌盟友，无敌舰队也没义务替巨人流血牺牲，所以在它们伸出援手之前必须先跟对方谈妥价码。

日惹王国十分腐朽不假，距离着不堪一击倒是有很远距离，作为国内仅次于巨人一族的第二阶层，独眼巨人们的天赋邪眼提供了极佳的射击准头，尤其是在使用远射武器时的优势更大，错非这些大块头的身材过于高大，完全不适合集团作战，独眼巨人绝对称得上是新世界最可怕的远射兵种。那些普通商船用来武装自卫的4磅和6磅短管炮，搁在独眼巨人手里几乎能算作是单兵火器了，它们双手抱起一门大炮就能随时转移射击阵地，弹药装填起来也相当简便。

随着火炮快速射击，一直打到炮管灼热得无法装填石松粉，背后守着一座兵工厂的独眼巨人索性换上一门新炮，压根不在乎跟海盗这么消耗下去。

尽管陷入了海盗的猛烈围攻中，仰仗着独眼巨人的超强战力，迟迟不见援兵到来的马累炮厂也能不时对进攻者还以颜色，毫无将要陷落的颓废征兆。那些原本在枪炮工厂中担当着工匠角色的矮人也被管理层的独眼巨人们下令武装起来，这些兼职火枪手射击技术不免生疏，但矮人的密集排枪战术有效地弥补了独眼巨人数量不足这个弱点，发射频率可称连绵不绝的矮人火枪队成功遏止了轻型海盗船抵近压制要塞火力的企图。如果只看着双方你来我往的激烈战况，估计再打个十天半月，马累的兵工厂也未必会被攻破。

地精元帅看了看在场的地精将领，忽然想起了那两个屡战屡败的无能指挥官，忍不住面露厌恶之色，说道：

“通知哲提·白山和莫多·黑水那两个蠢货，它们的机会就是抓住威尔·尼达姆，这里用不着它们，自己去寻机歼敌吧！”

从顶头上司那里接到了最新指令，同病相怜的两位地精指挥官不得不各自带领着旗下的几十条战舰脱离无敌舰队的主力部队序列，自行向外搜索寻觅罗正道和战列舰编队留下的蛛丝马迹。鉴于此前多次执行任务导致失败的不良记录，它们俩此番沦落到替别人打杂的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正值大军一鼓作气强力推进之时，它们被上司一脚踢开与这份功劳无缘了。要说这两位将军的心里不觉得憋屈，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它们俩说什么都白搭，只得灰溜溜地遵照命令行事免得招致更为严厉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