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生(修)

“你可别诬赖电视剧。”钟齐认真辩解道:“我跟小说学的。”

年芳二十的美人既年轻,又懂人事,眼角风情全是又纯又欲的媚态,任何一个男人瞧见都承不住。

白承都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句,真绝色。

难怪能「驯服」花花公子姜应承。

美人儿薄唇轻启,声音又软又细,“那几位客人现在何处呀?咱们找上他们一块去灵堂,待礼成,府里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钟齐心里想我信你个鬼。

他又不是傻子,燕青儿目的一目了然。根本是标记不成,就打算把他们直接喂到鬼新娘嘴边。

“听。”姜应承忽然开口,空气稍静,才勉强听见一阵凄凄的唢呐哀乐。

逐渐大了起来,霸道地钻进耳朵里,响彻在胸腔里。

那股震撼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一截比一截高昂的音阶撕扯胸腔,声声泣血,段段诉泪。

是渴求生,不甘死;是爱之切,恨之绝。

钟齐身子微动,看似无意地挡在白承面前,他微微侧头,趁着姜燕二人的心神忙慌的隙间,用微不可闻地音量说:“准备。”

白承所有的疑惑被燕青儿身后那位从黑暗中渐渐隐现的身形解开。

飘扬的红盖头早就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清晰可见鬼新娘脖子折成90度,无力地搭在肩上。面色是恐怖片里千篇一律的惨白,加上七窍流血,唇边血痕沿着脖子一路滑落。两颗沁血的眼珠高凸,几乎脱离眼眶,她抬起双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十指手指尽数没入燕青儿脖颈之中,刺眼的猩红色瞬间喷薄而出。

即便钟齐挡在身前,白承也仍旧被溅出的鲜血染了半身。

还留有余温,烫得人又片刻晃神。

钟齐深知燕青儿死亡已成定局,他知道自己救不了,便拽着白承头也不回地逃。

姜应承紧随其后,但常年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体力真比不上闲暇时常勤运动的白承与钟齐,没跑一阵彻底瞧不见两人身影了。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股迫人的寒气正在逼近,甚至能用眼角瞥见猩红色的影子!

这时候脚下被蜿蜒起伏的树根一拌,栽到了路两侧的树丛里!划得姜应承满身是血,他挣扎地站起来要逃,但鬼新娘已经追至身侧。

这下完了!

血腥味儿与铺天的绝望朝他席卷而来,姜应承闭上眼,颤抖地等待死亡。

然而鬼新娘却只是匆匆略过,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追向了远方。

姜应承瘫在地上气喘吁吁,隔了好一会,才被飕凉的下裆和腥臊味唤回神来。

姜家宅院弯弯绕,这时候体现出它大的好处,白承从未想到,他打网球练出来的体力有一天能用才逃生上。

两人很快和鬼新娘拉开了距离,又跑了一会,停在某处院角休息。

“这……看着像……”白承边匀气边看四周。

钟齐没白承喘得那么急,一只手撑着墙,顺着白承目光扫了一眼院内的模样,接过话说:“这应该是姜应翎的院子。”

他跟踪过姜应承和燕青儿,姜应承不用说,燕青儿作为夫人,自然是同姜老爷住在一个院里,撇去他们,能住在这样规模的庭院中,只有姜应翎符合条件。

昨夜碍于人多,很多事情他都没有说出来,现在总算是找着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钟齐便将自己捋顺的剧情拖出来同白承讨论。

他道:“姜应承和小妈燕青儿有染,这件事被姜老爷知道,两人将其灭口。后来两人为了完全继承家业,又设法害死了姜应翎。但说实话,这其中我找不到鬼新娘和我们几个人物出场的必然联系。”

就见白承笑了一下。

其实他也有话没说。

“昨天下午在见完姜应承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在灵堂里那个神神颠颠的仆人。”从她口中套出不少消息,正巧能补齐一些遗失的剧情,“鬼新娘原是姜应承的通房丫头,对姜应承痴情至极。我猜燕青儿出于嫉妒杀了她,却没想到鬼新娘怨气冲天,需要靠复仇才能化解。所以燕青儿把所有跟姜应承有关系的女人都拉来做替死鬼,一箭数雕。”

“能连上,但是有点勉强。结阴婚这个环节完全可以省去,燕青儿如果想杀掉跟姜应承有关系的女人,只需要用相同的条件请人来参加葬礼就行了,没必要做成婚礼。”

“硬要解释,阴婚是鬼新娘转移仇恨目标的必要仪式……”白承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很牵强,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编不下去了。”

说话间来到书房,房内陈设古朴大方,各类书籍塞得满满当当,藏品多以文房墨宝为主,可以瞧出主人是个情致风雅之人。

望着满柜墙的玲琅珍宝,钟齐嘟囔道:“你要是安排密道开关,一般会选择放在哪?”

“呃……”白承忍不住吐槽,“少看点电视剧。”

“你可别诬赖电视剧。”钟齐认真辩解道:“我跟小说学的。”

“呃……”密道到底还是没找着,白承却不经意间发现有几叠纸尖压在高处竹册下。放得非常高,需要搬张凳子才勉强能够着,钟齐扶着椅背,仰头问:“啥玩意?”

“是信。”白承跳下来,手里捏着一叠微厚的书信,“姜应承写给姜应翎的家书。”

“拆开看看。”

“嗯。”饶是注重礼节的白承,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也不会再顾虑其他。

书信保存得非常完好,白承甚至能感觉到这封信在被初次拆起时主人的小心翼翼。

“兄弟之间的家书至于藏得那么深吗?”钟齐支棱在椅背上,探着个脑袋往那边看,一字一顿地念:“见字如……”

忽的,钟齐顿了顿,一股不知名地心悸将他的注意力从书字中拉扯出来。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红影飘忽而过,钟齐伸手一揽,下意识地把白承揽到自己怀里。

要是揽个女孩子倒还好说,然而白承是个一米八几结结实实的大男人,毫无防备被钟齐这么一拽,两人都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几乎是同时,鬼新娘血长的指甲从白承方才站着的地方划过!

如果他还站在那,恐怕现在已经被拦腰劈成两半了!

鬼新娘的脑袋还在肩上滚来滚去,正是因为她脖子断了,视线不稳,才给两人回神喘气的余地。

她发了疯似的到处撕扯,攻击方式毫无章法,被刮到一下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白承和钟齐各自滚到屋角,安静地伏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两人心里都明白,鬼新娘脑袋不稳,视线受阻这个条件对他们大大有利,搏一把,或许都能顺利脱逃。可谁也没料到鬼新娘居然停下了攻击,双手捧起瘫软在肩上的脑袋,像蛇一样转动,四处搜寻目标。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