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将错就错不算错

“嗨，我说伙计们，你们跑去日惹王国到底干了什么坏事？那些巨人都快发疯了。”

替罗正道一行系上缆绳的海盗一脸兴奋地打听着第一手新闻，新世界虽然没有职业狗仔队，可是这里的人们对八卦消息的热情也分毫不减哪！

高德看了看几个同伴百无聊赖没有开口的意思，接口说道：

“呵呵呵呵，别问那么多了，总之这些大个子最近这段时间会很忙，绿皮们的军火交易只能先停下。”

毫无疑问，自然资源丰富的日惹王国的确非常富有，处于长期安定的和平气氛下，日惹王国的军备水平也算不错的，关键问题是这个国度的海上力量异常悲催。作为国民的第三等级和常备军主力的矮人很容易晕船，在近海缉私剿匪什么的还能凑合一下，如果叫矮人经年累月远航那是绝对没戏的。第四等级的人类奴隶没有当兵的资格，直接三振出局了，高高在上的巨人们整天屁事不管一心沉迷于宗教仪式，这个国家的中坚力量是独眼巨人块头太大。即便造得出足够容纳独眼巨人的巨型战舰，那也是笨重过头，一出海就是送上门的活靶子。

尽管自家海军是个不折不扣的悲剧产物，日惹王国终归还是要面子的，被来访的几个海盗代表们把自己的首都闹了个天翻地覆。已然被人打脸打成这副德行，本就没有多少谈判诚意的日惹王国干脆翻了脸，转头开始与地精第二帝国展开了全面军事合作。

地精与巨人是一拍即合，既是为了替自己的盟友解除后顾之忧，同时也隐含着敲山震虎的意思，地精无敌舰队开始对活跃在日惹王国周边海域的海盗团伙实施有针对性的大规模清剿行动。可想而知，海盗们不会干看着地精和巨人联手无动于衷，一场大战已是箭在弦上。

习惯了靠海吃海的日子，海盗们以轻快船追逐猎物和跳帮白刃战术为主，类似于罗正道和高德·尼达姆那样以大型战列舰为核心组建起来的海盗集团，在目前这个时代不属于常规模式，反倒近似于小国的正规海军舰队，所以遭遇了地精无敌舰队的武力威胁，海盗团伙在战舰方面的数量优势根本无从发挥。大多数的海盗战舰都是轻便快捷的巡航舰、轻巡航舰和护卫舰，在两军对垒式的战列线大炮对轰当中，这些小船就显得过于脆弱了，即便是拉去参与白刃战也难以正面抗衡地精的帆桨战舰。

一来帆桨战舰是近战专家，其次在载员人数方面，轻型战舰为主的海盗船同样会落得一败涂地。到头来，许多貌似实力雄厚声名显赫的海盗团伙只能充当游击队的外围角色，专职负责袭扰和迟滞地精舰队的活动，在正面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搏杀很难指望上他们。

狭路相逢勇者胜！起码道理上是这么说的没错，精神终究无法战胜物质，因此以眼杀人始终是个神话传说。除非你天生长出个邪眼，或者镭射眼、写轮眼什么的，不然就别做这种不着边际的美梦了。

在新世界这种高魔属性的社会环境下，魔法的普及程度也远未达到旧世界人们闲着没事所幻想的那样烂大街，甚至可以说远远达不到魔法文明鼎盛时代应有的水准。假如说在此前的太古、远古和上古和中古时代，成就了一番伟大事业的时代骄子如魔卡师，巨龙文明和地精第一帝国，或多或少是都是在某些方面媲美神明的超凡存在，那么到了眼下这个相对枯魔状态的新时代，新世界也只是一个属于凡人们的平庸舞台罢了。

毋庸讳言，新世界的个人能力已经退居到了二线，那种仅凭着一己之力就能轻松摆平一支军队，甚至是覆亡一个强大国家的极端范例，只能到羊皮纸上墨迹褪色的历史书和吟游诗人唱诵的传奇故事当中寻觅踪迹，或许他们依然存在于某个角落，但也远离了凡人们的视线。

“没有与大家商量，直接攻击日惹王国，你们把事情弄糟了。”

“别废话，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回到新喀里多尼亚就被其他的海盗头目指责为办事不力，这帮谈判代表居然把与日惹王国的和平交涉搞成这副德行，亲身参与到其中的高德·尼达姆亦是难辞其咎，他没立场指责别人只能生着闷气讲了这么一句。

追究责任问题是个小事，当务之急是确定与无敌舰队交战采用何种战术才能确保获胜，这事无法通过海盗大会商议来敲定，且不说参与制定计划的人数越多情报外泄的风险就越大，那种想拿同行的脑袋换一场富贵的家伙从来不乏其人。最要命的是开大会决策的方式效率太低了，大家每人出来说一句话，一天时间就过去，这种效率能办成个鸟事啊！此时此刻，围坐在房间内的十二位海盗头目是被海盗大会推选出来的最高决策圈子，他们将代替海盗联军作出选择，连带完成与地精无敌舰队交战的战术布置工作。

审视这些与会者的尊容就能明白，为什么海盗留给外界的印象如此糟糕，他们的个人形象的确是叫人不敢恭维啊！

独眼龙、瘸子、木腿和铁钩手，大概除了衣冠楚楚的罗正道和高德之外，余下的这些海盗首领一多半都为自己纵横七海的冒险生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高阶神术固然是能令断肢再生，甚至令死者复活不假，但是以海盗们的敏感身份，他们是万万不敢跑去神殿这种地方求助的。要知道，很多神殿本身也兼职执法机构，圣武士就是双花红棍，要说真格开打的话，那些神殿随便拎出一个都不是好惹的。海盗首领的选择是等到日后上岸洗白了身份和财产，届时再考虑神术修复残疾也来得及，而今正如那句老话所说，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凶猛的，这些家伙什么骇人听闻的勾当都干得出来。

“攻击敌人不得不保护的重要地点，这是赢得胜利的秘诀。”

罗正道的发言厚颜无耻地剽窃了旧世界的军事家格言，尽管如此，这个论点仍不足以令在场的海盗首领们信服，一位与会者不动声色地讥讽说道：

“地精哪有什么必须保护的地方？它们的皇宫吗？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罗正道没有去深究对方话语中隐含的嘲讽意味，反而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模样，耐心跟与会者们阐释自己的主张，说道：

“地精扩充海军需要日惹王国供应大量军火，现在巨人设在首都的枪炮工厂被炸掉了，根据最新情报显示，这里的产量只占日惹王国?军工行业总产量的四分之一，另一家设在火山岛上的兵工厂才是最重要的产地。诸位，你们觉得如果这里受到海盗活动威胁，地精会不会看着不管呢？”

纸上谈兵谁都会，罗正道的一番说辞没能让海盗首领们感觉满意，一位首领声音低沉地说道：

“伯爵阁下，你说得很容易，那地方我曾经去过，岸基炮台就很不容易对付了，别说我们登陆以后还要对付那么多的独眼巨人守卫，你是在跟大家开玩笑吗？”

一听这话，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罗正道轻轻摇着手指，说道：

“我可没说一定要打下炮厂，围攻这里不是为了引来地精援军来吗？它们才是真正的目标……只要……呵呵呵呵，当然，要限制无敌舰队的行动路径也不能只用这个办法，我看外面的那些人也很清闲，不如帮大家找点生意来做吧！”

“作生意？哈哈哈哈，我们海盗还能有什么生意好作？”

非跟穷光蛋似的海盗们谈什么理想那也未免太扯淡了，不如跟他们说一起发财，这倒不失为卓有成效的沟通方式。

若是把主大陆的地图在桌面摊开，观察者们很快会发现它的形状大致像个荷包蛋，是一个边缘不太规整的椭圆形。在主大陆的边缘地带，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形成了许多天然深水良港，要说比起气候干燥植被稀疏，极端严重时终年滴雨不见的干旱内陆地区，主大陆的沿海无疑是富庶得很。乍一看上去，主大陆的海岸线不长，根据光明王朝时代派出人员踏勘测量所获得的数据，主大陆实际周长要超过六万两千哩，面积较之地球上的任何一块大陆都要大出许多。

无怪乎地精第二帝国通知这片土地总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它们如何努力，始终控制不住局势，主大陆这片土地确实是辽阔得过了头。不消说，要在如此漫长的海岸线上，同时封锁所有的海陆通道，那根本是个不切实际的梦啊！

从前人类诸王朝都做不成的事情，地精第二帝国同样难以完成，数量有限的地精驻军只能把守住主大陆的战略要地和主要城市，至于乡村和荒野都是交给那些人奸和伪军来管理。那些人奸连祖宗和种族都能出卖，哪有半点节操可言，欺软怕硬是理所当然的，一旦大批海盗杀来了，这些惜命的家伙肯定比谁跑得都快。丢失土地事后被地精清算，那怎么说也是将来的事情，跟海盗血战一场的话立马就得死，孰轻孰重这帮家伙还是分得清楚的。